「叫什么名字。」

　　女警将我的铐子打开，我将从拇指上撕下来的红漆放到桌板上，站了起来。

　　「徐莺莺。」

　　「跟我走。」

　　女警在单子上打了个勾，我跟在她身后走出审讯室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政。

　　「我已经把你说的呈报了上去。」

　　他看着我，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。

　　我迎上他的目光，笑了笑。

　　「谢谢。」

　　秦政皱眉，明显的纠结。

　　「徐莺莺，我们是不是认识？」

　　我心跳猛地加快，长时间麻木的生活已经练就我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。

　　「是啊。」

　　我盯着秦政的脸，见他神色紧张起来，又说道。

　　「刚刚你不是还在审问我吗，怎么能算不认识。」

　　秦政松了口气，没说话，给我们让了路。

　　我从他身边走过时，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。

　　印象里的秦政，不吸烟，且十分讨厌烟。

　　我被卸了妆，穿上了马甲，关进了拘留室。

　　一间屋子小小的没有窗户，只有一个大通铺，还有三个跟我一样穿着马甲的女犯。

　　因为是就寝时间，她们各自裹着被子躺着，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，只是两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。

　　我看了眼挂钟，二十三点四十五分。

　　我脱了鞋，躺在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。

　　和她们不同，我闭上了眼。

　　听着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，我根据感觉扣着食指上的红漆。

　　红漆被完整扣下时，我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看了眼挂钟。

　　正好二十四点。

　　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
　　我把印着指甲纹路的红漆放在有光处。

　　光影下，红色再艳，也遮盖不住纹路的痕迹。

　　我伸出手指重重按下去，听着红漆被碾压成碎的声音，我的心里再没了温度。

　　一切，该开始了。

　　*

　　拘留室里是照不进阳光的。

　　因为没有窗。

　　所以也用不到眼睛。

　　在旁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读看守所规章制度时，我低着头闭着眼，昏昏沉沉。

　　「徐莺莺。」

　　「到。」

　　喊到是下意识的反应。

　　以至于我还没睁开眼就站了起来。

　　「出来，提审。」

　　当门被打开的刹那，有缕光照射进屋内的地砖上。

　　我踩着它走出去，一点点挤进阳光下。

　　女警把我带到审讯室，我刚坐下就被铐住，反光的银色中是我素颜朝天的脸。

　　没多久，秦政就推门进来。

　　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，看起来很是疲惫，就连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复杂的。

　　「徐莺莺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我迎着他的目光，没有躲，心里在赌，他能不能认出这张脸。

　　出乎意料又像是在情理之中，他的目光只是从我的脸上一扫而过，并无波澜。

　　我有些说不出的失落。

　　「王震死了。」

　　秦政语气很冷，但我的心却因为这句话开始热了起来。

　　我抬头望着他，他也在望着我。

　　「王震车上的刹车被人为损坏，导致昨天晚上撞上了防护栏，连人带车栽进成阳湖，今早被拉上来的时候，脸都被鱼群啃没了。」

　　秦政说这话的时候，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