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酒足饭饱，宁芷偷偷观察那几个男人，都还算正常，只有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好像醉的厉害。那人叫秦纲。

他脸色酡红，打着酒嗝，手在空中挥舞：

“哎，天哥，当年你要是没暴露身份，肯定能抓住黑狐。”

战凌天没说话，冷嗤了一声，沉沉地看着秦纲，这人今天话有点多。

“你说，黑狐这老狐狸居然让一个女人替他顶罪，真不是东西。”

“那是他女人，人家心甘情愿的。”

“听说被判了无期？”

宁芷悠哉地品尝美食，没有仔细听他们的话，只当他们在怀旧。

“最近听说有一伙人在东南亚出现了，行事方式来看特别像“黑街”这个组织，我们估摸着这是黑狐重现江湖了。”

战凌天沉默地抽烟，听他们说到这里，才搭了一句腔。

“东南亚？哪里的消息？”

“国际刑警那边传出来的。”萧逸拧灭烟，“你自己要多留意，别让人钻了空子。”

“当年的事，黑狐还记着呢，你抓了他老婆，断了他半臂，他不可能不回来找你算账。”

“再说，你现在还要管着战家这个大摊子……”

萧逸没再说下去，大家都懂。

战凌天挑眉，嘴角一抹轻蔑地笑：“我巴不得他来，正好算算总账。”

黑狐欠他战家的，他一定要讨回来。

宁芷耐着性子等这群大老爷们聊完天，已经是深夜。

战凌天看起来醉意熏人，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，眯着眼对萧逸说：“改天再聚。”

和昔日的战友道了别，车行至主路，战凌天却忽然坐直，眼神清明，一点不像醉酒。

宁芷惊奇地看着他，长大嘴巴：“你……你装醉？”

“我酒醒的快。”男人似笑非笑地睨她。

“装醉还不承认。”她嘟囔了一声，越来越看不透他了。

“想听秘密吗？”

宁芷不由得转头看他，男人闭着眼，如同梦呓般的说话。

“是不是觉得他们和我是兄弟？我这么装醉没必要？”战凌天低沉的声音带着慵懒。

“当年，我的卧底身份只有六个人知道，他们五个加我师傅，黑狐三方四次试探我，都没暴露，偏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，我的身份暴露，黑狐卷走了大部分的走私款，逃之夭夭。”

正当她以为他会一直闭着眼说话时，战凌天的黑眸忽地亮起来，像把闪着寒光的利刃。

“你说，我还能相信这五个人吗？”

“他逃就逃吧，偏偏还报复战家，炸掉了我哥的车，当时伊颜在车上，我哥在车旁边……”

宁芷听的目瞪口呆，原来这就是三年前的真相。

“那她怎么……”

“我们没发现她的尸体，她失踪了，直到前天她又突然出现了。”

战凌天看向她，“听了我们战家的秘辛，你就再无退路了，没我的允许，你绝对不能离开。”

“我绝对不会说。”她下意识举手发誓。

“死人才不会说话。”战凌天似笑非笑，弯下腰倾身过来从下面对上她漂亮的杏眼，抬手抚上她的红唇，“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寻死的，你还没整死姓冯的。”

“……当然。”宁芷撇撇嘴。

她以为战凌天没醉，其实她错了。

刚刚就像是回光返照，这人说完话就躺倒在车后座。

宁芷和阿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抬进公寓。

宁芷本想不管他，但是他酒气熏天，无奈，她拧了一条毛巾给他擦脸，凑近看，平时一张冷脸的战二爷现在温顺的很，紧绷的脸松弛下来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。

哪里还有什么杀气，只有“酒气”。

她在心里吐槽完，还是帮他擦拭干净，还脱了衣服，再给他盖上薄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