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，爸爸……你别走。”宁芷又大声喊了几句。

这时，战凌天才分辨出来她在叫爸爸。

他还抓着她的手，入目之处是她莹白的脸色，潮湿的双手微微在他手心颤动。

这是在做噩梦，战凌天沉沉的视线竟然舍不得挪开。

他见人慢慢安静下来，帮她拉高被子，还掖了掖被角。

战凌天松开她的手，却不期然对上宁芷迷蒙的双眼。

她只怔愣了一下，眼中的迷蒙立刻褪去，清冷的杏眼正一眨不眨地瞅着他。

战凌天读出来质问和疑惑。

仿佛他是不速之客，他不该在这里。

“不好意思，二爷。”声音少见的软绵。

宁芷也没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，反倒是客气的道歉。

房间没有开灯，只有窗外的一缕月光透过没关严的窗帘洒进来。

两人借着月光对视几秒，宁芷率先转开视线，她偏头过去似乎还要睡觉。

“二爷，我困了。”

声音轻柔，在夜色中听得让人心痒。

战凌天哼笑了两声，“你这是和我划清界限？”

“不敢，我说过二爷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宁芷转过脸来，笑了。

月光还是不太亮，他有点看不太清她的脸。

“那最好。”

宁芷顿了顿，他今晚莫不是还想在这里留宿？

豪门世家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渣么？

原以为他是个例外。

未婚妻躺在医院里，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这么多天，宁芷在心中已经将他划为痴情霸总这一类。

战凌天不知道她心中所想，只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。

他今天只是回来公寓拿点东西，回来才知道这女人已经完全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了，一怒之下才想过来质问几句。

闯进她卧室实在是偶然，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睡觉。

战凌天在心中给自己编了一套说辞。

“你不是说要谢我？”男人的声音在黑夜里特别蛊惑人心。

宁芷正在把他和渣男对照，乍然一听他这话的意思，更加鄙视了。

“现在不做未婚妻了，继续做你的情人么？”她突然坐起身，眼神直白，又带着点嘲弄。

战凌天双手撑在床边，和她的距离更加近了，再往前一点就能亲上她的红唇。

两人都没有动。

战凌天玩味地笑：“你现在有别的选择吗？”

他长手一伸，“啪”地按亮床头灯。

宁芷眯了眯眼。

“你想要和冯冀新斗，没有我在你背后撑着，你有那么顺利？”

宁芷不怒反笑，他说的没错，天真纯洁的宁芷在三年前已经葬在监狱里了，现在她只是个要报复仇家的女人。

“二爷，我没有。”

灯光亮起，她在他深潭似的黑眸里看见自己笑容清浅。

宁芷双手环上他的脖颈，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，将唇凑过去。

战凌天却偏过头去。

她的吻落空了。

男人后撤了一点，抬手抚上她娇艳欲滴的唇，极轻地笑，

“倒不用这么主动。”

“伊颜现在情况不稳定，不太方便在人前露面，你和她很像，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代替她。”

宁芷一愣，原来他一开始就是因为她们很像才留着她。

“我不能再让她置于危险之中。”

听完这句，她明白了战凌天的用意。

她现在倒是成了伊颜的替身，人肉挡板，只要人前演好伊颜就行，有什么危险她挡在前面。

“人前就可以了吗？”她问。

战凌天明白她的言下之意，粗粝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，淡声说：

“人前人后有差别吗？”

“？”差别可大了。

比如现在这样三更半夜你应该陪在伊颜身边，而不是在她房间。

宁芷在心中又将他打回渣男原型。

渣男本尊毫不知情，竟然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，恶劣地说：“你上了我的床，就想着离开？太便宜你了吧。”

“别的女人可求都求不来。”